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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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第1页）

“紫色眼珠子？”哨子胡笑了声，“还他娘的是蛮夷。唉裘老大，总不会是你们总把子的亲戚或对头吧。”

一身白衣的陆小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抱剑站在他们边上，忽然接了一句，“这些人，很厉害。”

哨子胡歪着身子吊儿郎当站在那儿，“不容易呀，陆小八，你小子自打来了汴京，除了御猫展昭没干过，连无忧洞你都敢去闯几个来回。你可是谁都不放在严厉，这会儿连你都说很厉害，那这群人，指定不简单。”

“别说了，你们先跟我走。”裘虎这时候脸上却明显出现畏惧的神色，他忌惮的朝中间帐篷看了一眼，将哨子胡几个人叫到马半坡搭好的帐篷里。

一进去，哨子胡看到裘虎的模样，吹了声口哨，“嘿哟，难得，到底是谁把裘老大你都吓成这样？”

裘虎的同母幼弟裘英这时候掀开帐篷跟进来，“你们说什么呢？藏头露尾的。”

裘虎看他来，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他都要挨个警告过的，他咽下口唾沫，“那个标志，是雍国公府五公子李晔的标记。”

“啥东西？”哨子胡在耳朵里掏了掏，漫不经心道：“没听过啊。什么公府？我说裘老大，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背后的主君也未必就怕一个国公吧，何况是一个公府的小公子。”

“你懂个屁！这位小公子，可跟旁人不一样。达官贵人们可能就以为他是个普普通通的贵家小公子，官家的表侄。但咱们这些跑江湖的，尤其是我们裘家，却知道这位小公子手黑的很。这位小公子与众不同，幼习武艺，天资出众，十岁就开始挑战汴京附近的高手，别说同龄人中未尝一败，便是比他年长的，也少有能胜他。一直以来，汴京其实有一个传说，说两年前闹的无忧洞那群畜牲死伤惨重的，就是这位五公子带着他手底下那群色目人干的。还有人说，这位五公子之所以武艺进境飞快，是因为真正教导他武艺的另有其人，乃是隐居在汴京云霞山中的异人。”

“哪个异人？”哨子胡随口问了一句。

“华胥。”

听裘虎说出这两个字，裘英吃惊道：“你是说华胥氏？”

裘虎点点头。

裘英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怎么可能，云霞山里头有异人，且异人还自称华胥之后，有翻山倒海之能，那不是吹嘘罢了。那不就是几十年前朝廷想在云霞山修建别宫，云霞山里的隐居的那帮子人不乐意，才编出这么一个故事，说他们是华胥之后，乃是神人么。几十年过去，他们可曾折腾出什么灵丹妙药来？还时常下山与百姓换柴米油盐呢？顶天就是会两手看病救人的功夫，糊弄糊弄没见识的百姓。还不如我们这些有武功在身的，这你们也能相信？传说里面华胥是人族之母，感天受孕生下伏羲和女娲，这么说，咱们都可以说自己是华胥后人。”

十几个在山里躲着的邋遢道士，就敢说自己祖宗是华胥，糊弄谁呢，现在的人，就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裘虎听完哨子胡骂了一串话，不以为意，淡淡道：“但还有另一种传言。”

裘英道：“那传言还说什么了？”

裘虎道：“传言说伏羲根本就不是华胥所生，他们是华胥收的弟子。万年以前，华胥感天而孕，生下一个女儿，取名女娲，还在生女的河边建立了一个华胥国，又挑选出伏羲苦心栽培，待伏羲和女娲长大，就让他们结婚，把华胥古国传给了他们。伏羲出身的家族改成为伏羲氏，成为华胥国最重要的家臣，并且从此与华胥氏代代联姻。但不知为什么，伏羲氏跟华胥氏突然决裂。华胥氏搬离不周山，迁徙到华山中原腹地，重建华胥国。没多久伏羲氏追随而来，华胥氏再度搬离，这一次从此失去踪迹。伏羲氏四处追寻华胥后人踪迹，一直没有收获。直到殷商时期，伏羲氏发现一个孤竹国的王族可能就是华胥氏的嫡系后人，派人前去追查。没多久，孤竹国就灭亡了，从此华胥后人再没有踪迹可以寻找。而云霞山里的异人，就自称他们是孤竹国王族之后。”

裘英拖着下巴想了想道：“这可是几千年的事儿，就算哥你说的是真的，这个五公子和他师傅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的？”

裘虎看了陆小八一眼，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总把子和云霞山很早就打过交道。但你们更不知道的是，他是为什么会对云霞山那些异人如此信服沉迷。”

裘英呵呵一笑，口吻很是嘲讽，“咱们总把子那是一心想长生不老吧。”

裘虎没教训他的不恭敬，继续道：“总把子的祖父，也就是我们高祖，幼年时候曾经在云霞山下一个富户家里做帮厨。有一年，这富户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之后第二天，高祖手里捏着块破旧的帛书回到家，只给曾祖留下几句话，就去世了。从此后，总把子和曾祖就一直在试图破译帛书，但他们只知道这帛书可能与仙人有关，里面隐藏的信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出来。当年总把子之所以和云霞山异人结交，其实是无意间发现云霞山异人用来记述经文的帛书材质与文字都和当年高祖带出来的帛书隐藏文字是一模一样的，他以为这样能找到当年事情发生的真相，没想到竟意外发现了另一件秘密。”

听到这儿，裘英终于打起精神，把背包放下神采奕奕的追问，“你说总把子有一块帛书，那帛书呢？”

裘虎冷冷道：“我没有。那之后总把子就被云霞山异人给警告过，从此后他再也不敢打探关于云霞山异人任何事情，只能三时五节送些礼物过去，维持交际来往。”

裘英一贯的不信邪，他打小就不喜欢自家顶着商队的名义干些见不得光的事儿，挣糟污银子，因此对裘虎奉若神明的裘总把子也没那么恭敬。他才不信裘总把子这么轻易就放弃，“不可能，总把子也是有钱有势的人，会这么怕云霞山异人，他们对总把子做什么了？”

“我不知道。”裘虎回答的很是干脆利落，“你们知道道门源远流长，还知道道门现今其实有天师、太平、灵宝、清微、太一五派而来，只是其余四派门人凋零，才叫太一如今独占汴京，凡是汴京数得上的道家仙师，都是太一派所出。”

裘英摸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它们都是道门。”

“天师可铸造天师印，一旦印成，就有天官赐福诸邪辟易的功效。太平，最擅寻找墓葬风水，可祈福求雨，庇护一方百姓。灵宝传言擅长炼器，还擅长炼制丹药，更可铸造兵器。而清微，能就地取材，造就机关，据说诸葛亮便学过清微术数。传言中，这些本事，其实源于上古三个宗门——墨宗、鬼谷、药门。而这三个宗门，又说其实是道家真仙门徒。”

“墨宗善机关，鬼谷传言有移山填海的能力，而药门之首，就是扁鹊。墨宗墨翟出身就是孤竹国，扁鹊秦越人据说本身是黄帝时扁鹊之后，四处行医就是为找到祖上效力的宗主。他收了不少徒弟，成为医祖。而鬼谷子，更是传说中的万圣先师，万圣之祖。他们都活跃在春秋战国时期，他们和教出来的徒弟后来都很难寻找到踪迹。总把子认为，这是因为他们找到了自己想要效忠的华胥后人。而他们传下来的三支一直作为华胥后裔忠实的臣子，效忠在他们身边。这是一股多庞大的势力，你们自己想一想。”

说到这儿，裘虎冷笑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众人道：“你们啊，的确这两年跟着老江湖们学了点本事，但你们这点不过是没得到正式承认的俗家弟子，要想跟人家正统的比厉害，你倒是能耐。”

裘英本来十分怀疑，因为裘虎说的完全就是天方夜谭嘛。他可是念过书的儒家子弟，子不语怪力乱神，平日跟着拜拜神佛菩萨没问题，什么华胥上古，鬼谷墨门，那分明是春秋战国时的传说故事。但裘虎说的信誓旦旦，他不由也信了几分，试探道：“你说这么多，有没有证据？”

裘虎见他那副受到剧烈冲击的模样，好笑道：“信不信呢，由你，反正我跟你们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们，别去招惹这位五公子，否则后果真不是你们能承受的起的。纵算他不是云霞山异人的弟子，也云霞山异人也是徒有虚名。可他也是魏国大长公主的亲孙子，李老驸马最看重的儿孙。魏国大长公主的分量，你们是清楚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宗女。”

“成，惹不起！”哨子胡表示活了一百年的自己这回真是开了眼。管裘虎方才扯这么大一篇是真是假呢，就当听了故事，裘虎后面的话总是没错的。人家是王孙公子，比较起来，他们这些江湖人贱命一条，少招惹的好。连裘总把子，在人家面前都算个屁。

裘英撇撇嘴，吐槽，“说来说去你这就是遇上更横的，怪不得你吓成这个样子。”

裘虎瞪着他，裘英回瞪。

陆小八从不管这些东西，他只有一个问题，“他们来，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