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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 Verlaine 月光3（第1页）

08

“你最近心理变化很大，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兰波的老师、同时担当审讯组组长与临时心理检测员的波德莱尔支着手，坐在沙发对面。

魏尔伦低头看着咖啡荡起的涟漪，没有半点反应，脸上带着应付式的完美假笑。

他们就这么僵持了五六分钟。

“…那你先离开吧，兰波在外面等你，他说要带你去酒馆。”先松口的却是波德莱尔。

魏尔伦对他礼貌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波德莱尔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出一句：“兰波…虽然有时候显得有些强势，但你能靠在他肩膀上，他总是在为你想的。”

魏尔伦顿了顿，没有回头，迈腿走过了门槛。

路上人很少，上级应该特意针对他做了封锁。为数不多依然在原地交谈的七八个同事都是超越者，能适当地无视政府的指令，其中几个见到他上前几步，欲言又止。

那个据说相当不喜欢他的左拉停住了笔，神情复杂。

但这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兰波今晚第十八次摁错了琴键，旁听的老板一幅牙酸的表情。

他扭头看了看没能弹完一首曲子的兰波，又看了看靠着墙微笑着的魏尔伦，仰天长叹。

老板决定回吧台偷偷鉴赏他的上个年代唱片，赶紧离这俩人远点。

兰波叹了口气，合上了琴盖，语气幽怨：“保罗，我今天弹琴弹错了十八次。”

“大概是你状态不好。”魏尔伦答得漫不经心。

“状态不好的人是你，保罗。”兰波回答：“之前你坐在我旁边，虽然笑的时候不算很多，但开心时却纯粹而令人着迷，如同那从挪威高原上降临的风，哼着我琴声的旋律。可你现在虽然常常笑着，却比火中的雪还虚无，面对这样的你，我很难不感到担忧。”

他们偶尔会在空闲时的夜晚如此消遣。兰波会弹钢琴，而且水品相当不错。不过平时因工作原因不能被太多人关注，一般也不会留到这么晚，自然从没在酒馆弹过琴，这个活动是在这年才开始进行的。等到人都全部离开后（老板不在此列），兰波弹，魏尔伦在一旁听。

魏尔伦依然笑着，笑容却变得有几分僵硬，掺和了别的情绪。

“作为监视者，有必要事事在意吗，兰波？”他最后说。

“我不是你的监视者。”兰波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亲友，而我也希望你能这么看待我。”

他们相互对视着。

兰波，阿蒂尔，是不一样的吗？

“……你说的学着去当人类，人类更喜欢笑容。”魏尔伦搪塞道。

兰波摇摇头，将琴座挪开半截“你在说谎，你在对我假笑，没有这个必要的，保罗。”他对魏尔伦招招手。

魏尔伦犹豫了一下，还是收起了他的假笑面具，面无表情坐在兰波身边，也不看他，也不说话。

兰波又抬手抬起了琴盖，在黑白键上跳跃。

不过这段旋律还没能成型，魏尔伦就抬手摁在了最低音的三个键上，发出低沉的噪音。

兰波也不恼，又换了一段乐谱，还没弹几秒，就又被低音的不满低语打断了。如此往复。

最后兰波索性也开始乱弹，“哐哐哐”的声音不绝于耳。

魏尔伦是发泄了，吧台那边的老板听得很想死。

“那么保罗，你想和我合奏吗？”狂乱的琴声里，兰波问。

“什么？”魏尔伦愣愣，终于停住了手。

“合奏，我来教你拉琴吧。”

魏尔伦看看刚刚才被他□□过一番的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