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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 Rimbaud 醉舟2（第1页）

04

于是，兰波成了魏尔伦的教导者与搭档，而他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这一事业之中。

波德莱尔在得知学生与人型兵器互换名字的疯狂行径后并未做何表示，只是用银灰色的眼瞳深深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出于过去的经历，魏尔伦缺少对人群的归属感，始终对他人抱有强烈的警惕与敌意，对任何检察和测试都极不配合，公社也因此增加了更多的异能者与狙击手，24小时监视他。别说巴士底狱，他稍微靠近330大门都能引起一番上膛声。

兰波在每天的下午两点半与魏尔伦见面，时间持续两个小时。

哪怕是对兰波，魏尔伦的态度也没好到哪儿去。兰波也不确定他给他讲的东西他都听进去了多少。解读情报的能力、做谋报员的技巧与他个人工作亲身得来的经验，兰波看他双眼放空就知道他肯定半点儿没听。他在空余时间辛辛苦苦手写出的一掌高的手册，对魏尔伦的吸收力可能还抵不过一张随手夹进去的邮票。

魏尔伦对任何人都不热切，总是面无表情，包括兰波。（他在详细了解称姓和名后就很少叫阿蒂尔只叫兰波了，这点让兰波难免失落）

在多次遭挫后，兰波在书房里沉默许久，最终放弃了成堆的手册和公式书，在同事莫名其妙的眼神下带着几本诗集几张明信片走进了巴士底狱。

当他把这些东西递给魏尔伦时，他看到后者的眼睛亮了起来。

“兰波，这是什么？”魏尔伦兴致勃勃地翻看着纸面上的文字。“诗集，一种文学的体裁。”兰波回答道，把顺带来的明信片也一并推给他：“还有明信片，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明信片上是埃菲尔铁塔，法国巴黎的标志性建筑。

魏尔伦举着明信片端详，微张着嘴，脸竟有点发红。

从理论上来说，他生来就是为了杀戮与毁坏。兰波如是想。但他其实并不喜欢那些。

比起鲜血，他更喜欢诗歌和其他美好的东西。

在那之后，兰波就不再给他专程带手册和公式书了，改带诗歌、小说、明信片，还有一些其他制度允许的纪念品之类的。从这方面来看，保罗其实相当好懂。兰波暗想：只要投其所好把他哄开心了，哪怕再给他讲他讨厌的条条框框，他就算很不情愿地消极反抗，也至少能听进去一点了。这样在评判危险性时数据也会好看很多。

但不过为什么他上次带鸢尾花和其他花束下来时大仲马先生会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兰波微笑着对魏尔伦伸出了手：“走吧保罗，今天我带你去看看埃菲尔铁塔。”

这是他与公社多次协商后的结果，在他给魏尔伦改带书之后，魏尔伦的危险性下降得很快，心理评判等级也上升了。兰波就向公社提交了带他外出的申请，当然，是兰波带着一起。

这个提案最终被通过了。仅管能外出的时间很短，而且活动范围很小很小，有很多异能者在暗处监视、得戴异能手铐，但好歹能走出这座不见天日的地牢了。

外出的时间点要比平常稍稍靠后，他们抵达地面时天边已经泛起了橘红。

没走几步，魏尔伦就停住了脚，抬头怔怔地望着天空。

蓝色与橙色交相映在他钻蓝的、微微睁大的眼瞳，风撩起他的金发。

魏尔伦就这么呆呆地站着，很久都没有说话。兰波看着他，突然意识到无论是之前作为黑之十二号被牧神控制在阴暗潮湿的地窑，还是现在作为魏尔伦被关押在警戒森严的巴士底狱，他可能都没怎么见过天空，更枉说正常人的生活。

哪怕牧神在他脑子里输入了需要的知识和常识，平时也看了不少书，也没有机会去实践。

“铁塔呢阿蒂尔？”像从梦中惊醒一般，魏尔伦扭过头，颇有些急切地问：“阿蒂尔，埃菲尔在哪？”

兰波保持沉默。或许这才是他刚才一直缄言的理由。

他犯了一个错误。为了保证巴士底狱的安全性与机密性，地牢的所在地非常偏僻，周围还有大量的古木和幻象作掩饰，别说巴黎的埃菲尔铁塔，周围连半点人的迹象都没有。

“阿蒂尔？”魏尔伦的声音愈加焦急了。

“………”

兰波伸出手，三指收拢，食指靠在一起，拇指相隔一定距离，也抵住，在阳光的照射下，在地面上投影也一个类似于“A”的图形。

“保罗，这就是埃菲尔铁塔。”他笃定地说。

魏尔伦看着兰波，兰波看着魏尔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