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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卫臻坐在马车上，连番地打喷嚏，眼眶一片红肿。

燕雏心疼道，“夫人今天多半是染了风寒，真是没想到，去黑市居然遇上了二皇子欺辱人！”

说到这里，不禁又有些担心，道，“只是，今天大公子动了手，那萧元烨最是睚眦必报，往后恐怕要变本加厉的欺辱他，也少不了给咱们使绊子。”

卫臻很担心卫衍。

可她能力有限，现如今卫衍又被赶了出去，她一时间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便是想法子把他身上的毒给解了。

她隐约记得，前世卫衍便是在今年除夕之后，被萧元烨凌虐一通，断了八根骨头病死在初春的，临死前雪影还来找过她。

说卫衍想见她最后一面。

她都没去，只是说了一句，“他与我的事情人尽皆知，你现在让我去看他，是想要我随他一起下地狱么？”

“他不想活了，我还想要名声呢。”

雪影气得双眼通红，怒骂她说，“你这种女人，根本配不上我家公子，你今日做出这样的决定，就不要后悔。”

她心里只有顾长卿，撂下狠话，“我这辈子都不后悔。”

可结果呢？

命运的打脸来得就像是龙卷风，当她为顾家拼尽全力，熬得油尽灯枯时，才知道自己这一生活得都像是一个笑话。

深爱自己的人，她弃之如敝履，让他死不瞑目。

自己深爱的人，却是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的豺狼。

她愚蠢、自以为是，最后覆水难收。

临死时再想到卫衍，只觉得万箭穿心，愧悔难忍，却也已经没了回头路。

这一次......

卫臻掀开车帘看向窗外翠微楼的方向，道，“等晚上，我们再去一次。”

燕雏愕然，“可是夫人，这样会不会激怒大公子，毕竟他的脾性早就不复往日......”

“那二皇子暴戾成性，咱们家大公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见少，尤其是晚上去找他的......”

燕雏低下头，硬着头皮低低说道，“夫人是不知道，死在大公子手上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且个个都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

卫臻愕然看向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京城哪有那么多女子与我相似，还偏生去寻他的麻烦？”

燕雏摇头，“奴婢也不清楚，但多半都是爱慕大公子的人吧。毕竟，在他还没有被赶出相府的时候，全盛京的女子都想嫁给他。”

“如今他落魄了，那些贵女们自以为高人一等，去想着施舍他一份情意，也是常有的事情，便是四公主萧元月嫁了人，也免不了偷摸去翠微楼，还想着让大公子屈服呢。”

“......”

卫臻听着些话，心情复杂。

她知卫衍离开相府之后日子不好过，却没想到过得这么苦。

年少时她不知轻重，如今却也能理解为什么。因为大魏最为容不下的，便是手足之间乱了伦常，犯下此罪的人要被杀头弃市人人唾骂。

卫衍虽然没死，但是这活罪却一样都少不了。

一想到这些都是自己带给他的，只觉得心如刀绞，脸色又白了几分。

燕雏以为她害怕了，劝说道，“要不，咱们去完黑市，便赶紧回侯府吧？这冬日里日头短，眼看着便要天黑了，我们在外面也不安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