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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谣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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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宁府位于昭朝西南方向，下辖肃林、岫丰、河岩、长均四县。

这日，河岩县衙外来了个不速之客。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灵台清明！方寸安宁！”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神神叨叨的，举着个破破烂烂的幡子，疯疯癫癫地走来。“老疯子滚开！”衙役厉声喝道。

那老道士哈哈大笑，反而凑上前来。

衙役闻着他身上的恶臭，一脚踹出，骂道：“你他娘的滚远点！”老道士挨了一脚，不仅不喊疼，反而更加猖狂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都要死了！哈哈哈哈哈！”老道士尖利的笑声传遍整个县衙。县令房源正皱着眉头细看一份文案，闻言怒道：“是谁在哭丧？！”

李典史拱手道：“回大人的话，县衙门口来了个道士，疯疯癫癫的。”房源一挥手，喝道：“乱棍赶走！”李典史应道：“是！”

伴随着李典史快步走出，响起了老道士的惨笑声，不久便没了声响。房源道：“召集众人来正堂议事！”

不过多时，县衙里的诸位吏员齐齐赶到。

房源自座位上起身，手握一份文案，朗声道：“这几日疯传祥宁府有僵尸出没，实际上这纯属是子虚乌有。诸位，你们把治下的百姓一定要看管好了，务必做到不信谣、不造谣、不传谣。”

“如果本官听闻谁治下的人加入到了传播谣言的队伍当中，休怪本官翻脸无情！”房源猛地将文案拍在了桌案上，厉声喝道。

众人齐齐躬身道：“还请大人放心，下官等定然竭尽全力。”房源这才点了点头，道：“还有，边主簿去长均县迎接巡盐御史邓大人，这都多少时日了？竟还没回来！”

李典史躬身道：“回大人的话，按理说老边三日前就该回返了，但不知为何，他直至今日尚未归来。”房源捋着胡须坐回了椅子上。

“诸位同僚，长均县……不就是传言里僵尸的聚集之地么……”不知是谁阴测测地说了一句，众人皆是一个激灵。房源拍案喝道：“是谁在胡说八道？！刚刚吩咐过的，不要传谣，明知故犯？！”

众人面面相觑，李典史道：“大人，不管这是不是谣言，还是谨慎一些好。”房源眉头一挑，道：“怎么谨慎？”

李典史低声道：“关闭咱们河岩县的全部城门，不许任何人入城。”房源皱眉思索了片刻，道：“也好，那就关上吧。”

李典史躬身而去。

……

……

一辆马车快速行驶在官道上。

伴随着“咯哒咯哒”的马蹄声，张公捻着胡须，透过窗户望向漆黑的夜空。

天空中“轰隆”作响。

“正封，你听。”张公捋着胡须道。雷正封屏息一听，道：“雷声？”张公点了点头，道：“不错，是雷声。”

“可是寒冬腊月，怎么会有雷声？”雷正封思忖道。张公长叹一声，道：“天生异象，不妙……不妙……”

正在此时，拉车的马忽然嘶鸣一声，车身剧烈一晃，随即停了下来。“汲欢，怎么回事？”雷正封挑起马车帘，开口问道。刚一挑开车帘，雷正封便见路边不远处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长均县”三个大字。

“大人……”雷正封一指石碑，张公道：“我看到了。”汲欢喝骂道：“该死的！跑起来啊！”可奇怪的是，任凭汲欢如何抽打，马匹就是不动一步。

“好了汲欢，不要徒费力气了。”张公道。汲欢回首道：“可老爷，它们不跑，咱们怎么去长均县啊？”张公闭目沉思了半晌，道：“自从你我进入祥宁府境内以来，屡屡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我虽不信鬼神之说，但这一切实在是难以解释。为保平安，暂时不要去长均县了。”

张公说着话，站起了身子，缓缓下了马车。“什么时候起了这么大的雾？”张公思忖道，一双乌黑的眼眸四处看了看。

笔直的官道上雾气灼灼的，可视范围缩减到了原来的三分之一；官道旁的古木早已枯死，几只乌鸦屹立枝头，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凄惨的哀嚎，好似有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