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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越皱了眉,他吩咐了兵将几句,便也往那田庄而去。
这同官县的田庄他从没来过,若不是到了门前见到了自己手下的兵,尚且不知道哪户人家才是。
这里
的仆从也没见过他,只有一个母亲的陪房上前来。
“二爷怎么来了?”
滕越问了一句,“夫人在庄子里?如何了?”
陪房说她身上有伤,“正在房中由大夫处理,二爷别担心。”
他进了院里,才发现这田庄不大,四下里乱糟糟的,墙边还有血污。
陪房解释,“二爷别嫌弃,原本这田庄就是老夫人刚买下来的,还没来得及修葺。乡下的庄子浅窄粗陋,比不得城里的宅院,夫人本是奉了老夫人的命,过来修整田庄的,可惜还没来得及动工,就出了这些事”
陪房要去给他倒茶,他抬手止了。
滕越看着这土墙破瓦的田庄,眸光怔怔。
原来她被他赶出西安,就住在这样的庄子里面
房中有人影来来往往,他还没走近,却先看到了蹲在房前树下的一个小身影。
小玲琅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了一团,蹲在枯叶飘零的一颗枣树下面,她把小脑袋也埋进了膝盖里。
似是听见了人的脚步,才抬起头来。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眼眶蓄满了眼泪。。
“怎么了玲琅?!”滕越不由快步走过去。
只是玲琅看见是他,却失望地又把脑袋迈进了膝盖里。
她低下头的模样,让滕越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第一次见玲琅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可玲琅当时看他的眼神,显然见过他,可能还不止一次。
一些场景闯回到了脑海之中。
那天他从城外回来去卫所衙门,在大街上骑马经过的时候,嘈杂的人群里,好像有哪家的小孩子,远远地叫了一声。
“姑父!”
那一声就好像在叫他似得,有一瞬间他想循声去看一眼。
可他那会没想起来自己是谁的姑父,便以为在叫旁人,没有理会。
彼时没过多久,城里就刮了风沙,他侧过头去避风,不经意间远远地看见了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艰难地在风里行走。
他当时觉得那女子的身影确实像他新娶的妻子,可那会他只觉她是惫懒享乐之人,怎么可能在街市上艰难地抱着个孩子行走?
他那时转头走开了,再没多看一眼
滕越低头看向玲琅,越看心下越凉。
所以,当时在人群外远远看见他,就大声叫了姑父的人,就是玲琅。
而那个在风沙里抱着孩子前行的女子,根本就是他的妻子。
但他这个做姑父、做丈夫的,在被簇拥在人群的中央,坐在高高的大马上,没有理会她们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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