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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弓少年(第1页)

辑六回望·少年

弹弓少年

20世纪六七十年代,许多少年能够为拥有一把制作漂亮、威力凶猛的弹弓而自豪。那是活跃在少年群体中时尚的标志,也是身份的象征。

邻居小三子有一把漂亮无比的弹弓,说它漂亮是因为小三子那把弹弓的弹把和我们的不一样,小三子的弹弓把也是用八号铁条做成的,这和我们的没有什么两样,不一样的地方是,他有个姨父在工厂的车间当主任,据小三子说,他这把弹弓被他姨父拿到车间用不锈钢漆“镀”过了,于是它就显得与众不同了。弹弓把通体发亮,银灿灿的,晃人眼睛。小三子经常把这把弹弓从书包里掏出来炫耀,在我们眼里他仿佛拿了一把左轮手枪,而我们拿的是鸟铳,于是小三子在我们眼里就显得与众不同,英雄无比。

在我们军区大院西侧有一片树林,树林在我们少年的眼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几棵树上还搭了几个乌鸦窝,我们经常听见乌鸦一阵又一阵难听的叫声,当然还有一些麻雀和叫不出名的鸟在这片树林里嬉戏打闹,鸟儿们猖狂得很。

这片树林不仅是鸟儿们的天堂,也是我们大院这群少年的极乐世界。每当夕阳西下,少年们放学归来连家都没回,屁股上还吊着书包就都跑到这片树林里聚齐了。此时,正是鸟儿归林的时候,叽叽喳喳的鸟儿们,有的在树杈间的窝里探

出头,有的干脆落在树杈上,热热闹闹、群情振奋地议论着活着的意义,抑或拌嘴吵架。

少年们来到树林里是比试弹弓的,我们袭击的目标就是候在窝里或落在树头的那些鸟儿。我们的子弹是早就准备好的小石子,于是一颗又一颗小石子射向那些无辜的鸟儿,被袭击的鸟儿们一拨拨离开树林,跑路逃难。在树林里袭击鸟儿其实难度是很大的,原因是那些枝枝杈杈的树为鸟儿们提供了足够的掩护,但它们还是受了惊吓。

鸟儿们受了惊吓,高高地飞起,盘旋在树头上,在夕阳的映衬下就像一幅画。鸟儿们似乎记性不太好,惊吓一番,盘旋一阵就又落到了某处的树梢上,这里是它们的家,它们不落在此处,也没地方可去。

我们和鸟儿们周旋着,采取敌进我退、敌驻我绕的游击战术。每天我们总会有些收获,把几只命运不好的鸟儿从树枝上射落下来,它们鲜血淋漓地落在地上扑腾着,我们便奔过去,欢庆着胜利。

拥有漂亮弹弓的小三子无疑是我们少年中的神枪手,因为他拥有真正的子弹,我们所说的真正的子弹是轴承里的钢珠,大小不一、通体晶亮、圆润无比,这也是小三子的姨父提供给他的,我们都羡慕小三子有个好姨父。拥有了优良弹弓的小三子,又拥有取之不尽的“子弹”,小三子在我们的射手中就卓尔不群了。他没有

理由不成为我们这些弹弓少年中的神枪手。每天小三子的硕果都比我们丰硕,有时能射中三五只鸟儿,我们则一无所获。不管射中没射中,大家都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像一群凯旋的将士,越过大院操场,再越过机关办公楼向家属院走去。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经常会碰到王然的姐姐,王然也是我们众多少年中的一员,长得瘦小枯干,平时我们都不爱带他玩,因为他像女生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一哭鼻子下就冒出两个鼻涕泡来,越吹越大,最后灭了,很快又有两颗泡冒出来,“扑哧扑哧”地灭下去再冒出来。因此,我们都不把王然当回事,他一哭我们就踢他屁股,越踢他,他就越哭,后来我们烦了,干脆就不把他当回事了,我们去哪儿,他爱跟不跟,就当没他这个人。

王然的姐姐知道我们经常欺负王然,她很不放心,总在家属院门前等王然。王然的姐姐叫王菊,和我们在同一所“八一”学校里,她读高一。读高一的王菊和我们这群少年不一样,不仅比我们高出一个头来,最重要的是她说话的语气,每次见到我们,她都像老师一样训斥我们。她看着我们提着血淋淋的鸟儿,有些鸟儿还没有死,挣扎着蹬着腿,王菊就会说:你们太残忍了!小三子就梗着脖子,提着鸟儿,另一只手挥舞着漂亮的弹弓道:你管呢,你算老几!

王菊

在人堆里把王然拽出来,冲王然不知是责怪还是训斥地说:王然,咱们回家,以后不要和他们学。

王然被王菊拉扯着离去,心不甘情不愿地扭头看着我们,我们就做出要踢王然的动作,王然就不再回头了,屁滚尿流地随着他姐姐回家去了。王菊的马尾辫在我们的眼前一跳一跳的,还有她那胀满在裤子里的屁股,也一扭一扭的。我们望着王菊远去,总觉得王菊和我们不一样,究竟哪儿不一样,一时又说不清楚。

其实王菊的一双眼睛是很好看的,她那双眼睛含了层水,看我们时,王菊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但她的眼睛像会说话一样,水汪汪中灵动着一种不可言说的神情。虽然王菊经常像老师一样训斥我们,但我们仍然希望每天都看到王菊,一天不见似乎少了些什么。

有一次,小三子神经兮兮地问我们:你们说,王然姐姐的眼睛好看还是屁股好看?

小三子比我们年长一级,他似乎显得比我们老到一些,问完这话时,他还一脸坏笑着。

我们面对着小三子的问话,一时不置可否地望着他,我们眼前就出现了王菊的眼睛,还有圆滚滚的屁股。眼睛就不说了,谁让王菊有那么一双漂亮的眼睛呢;关于屁股,一想到屁股我们就笑了。想想也是,王菊的弟弟长得那么瘦小枯干,而她却那么圆润饱满,凹凸有致,小三子说这是神来之笔,我们

不解其中奥妙,也跟着傻乎乎地笑着。

有一次,小三子提拎着王然的耳朵,王然踮起脚歪着脑袋,龇牙咧嘴地望着小三子。小三子就一脸坏坏地问:王然,你说你姐屁股大不大?

王然明白小三子的话不是好话,不答,斜着眼睛瞪着小三子。小三子就又用了些力气,王然的脚都差不多快离开地面了,王然受不了了,马上答:大,大,我姐屁股大!

众人都笑了,小三子这才放开王然的耳朵。王然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底气就大了一些,他觍着脸冲小三子说:哥,你的弹弓能让我玩一下不?

小三子仍一脸坏笑地问王然:你姐的屁股让我摸一下,这把弹弓给你都行。说完,挥了挥手里锃亮的弹弓。

王然眼馋小三子手里的弹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有口无心地说:让你摸还不行吗?

小三子就笑,我们也笑,小三子就把弹弓放到王然手上说:就玩一下。

王然如获至宝,拿着小三子的弹弓,弯下身子满地找石子。王然用小三子的弹弓射了一下,又射了一下,王然都把石子射到天上去了。每射一次,王然都发出猫的叫声,我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叫。最后还是小三子把弹弓夺回来,王然才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向家属院方向走去。

我们见到王菊时,王菊依旧那样,不看我们,眼睛一下盯住王然,王然就乖乖地走过去,任由姐姐牵住

他的手,像领一只小猫小狗似的把王然领回去,扭着她那美妙的腰身,圆润的屁股依旧紧绷着,很美好的样子。跟在王菊身侧的王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似乎觉察到了我们的坏笑,王然立马走到了姐姐的身后,用瘦小的身躯挡住了王菊的屁股。

不知是王然姐姐教育的结果,还是王然怕小三子去摸他姐姐的屁股,有一段时间王然不再跟我们玩了。按理说,多一个王然少一个王然没有什么,他就是个绊脚石、鼻涕虫。可他不跟我们玩了,我们就很少能见到他姐姐王菊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还有那圆乎乎的屁股也在我们眼前消失了,我们的生活就少了一份很重要的内容,没了色彩,一天到晚精神也干瘪得很。

有一天,我们正在家属院里索然无味地玩抓特务的游戏,小三子突然说:咱们找王然去。他的提议得到了我们的一致拥护,于是我们结队来到王然家楼下。

王然家住在一栋三楼把角的一个单元里,我们不敢上楼去敲门,因为这时王然的父亲——军区的军训部长一定在家里,我们都有些害怕王然的父亲,那是个黑脸的男人,似乎永远不会笑,只会瞪眼睛,经常组织部队训练,总是吼着讲话。我们怕王然的爹,但不怕王然,于是我们站在王然家楼下,就一起喊王然的名字。

不一会儿,三楼的一扇窗子开了,开窗的不是王然,也

不是王然的爹,而是王然的姐姐王菊。王菊探出头,冲我们喊:滚,小破孩,快回家去。说完,关上窗子消失在窗后了。我们再齐心协力地喊王然,突然窗子又开了,王菊用茶缸子把一缸子水泼出来,那水星星点点地落在我们的脸上、衣服上。我们见到了王菊,兴致一下高昂起来,准备把这场游戏玩下去,可泼完水的王菊不仅关上了窗子还拉上了窗帘,和我们彻底隔绝了,不管我们怎么喊,再也没人理我们了。我们心有不甘。

从那以后,每到晚上喊王然下楼成了我们游戏的一个节目。每天,王菊都会从窗子里探出头骂我们是小破孩,有时用茶缸子往楼下泼水,有时不会,直到最后拉上窗帘。拉上窗帘我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我们只能败兴而归,心里怅怅的、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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