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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鹤将红绳系好,听到小鬼问语气犹豫问他:“那人真的没同你说什么吗?”
阎鹤顿了顿,轻声说没有。
问了好几遍的小鬼看上去仿佛终于放下心来,躺在床上,手腕缠绕的红线如流水一样淌在中间的被子上,重重叠叠交缠在一起。
阎鹤留了一盏昏黄的阅读灯,同他说:“今晚要听话本吗?”
小鬼:“尼克萨苏不是说完了吗?”
阎鹤偏头望着他:“还有别的话本,要听吗?”
小鬼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看着阎鹤倚靠在床头,同他又轻又慢地念着话本。
只可惜这次的话本似乎同之前的话本不一样,没有战无不胜的绿色大块头,也没有绿色大块头的同伴。
话本里只有一个昏庸的君王和他的爱妃。
昏庸的君王酒池肉林,宠幸爱妃,群臣愤慨,都说昏庸的君王是被狐狸精转世的爱妃迷惑了眼。
窗外的风铃被夜风吹轻轻晃动,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在低沉的嗓音中,话本的故事也慢慢走到尽头,昏庸的君王被讨伐的臣子围攻在鹿台之下,连同爱妃也不能幸免。
临死前,君王的爱妃替君王挡了一箭,鹿台燃起熊熊烈火。
窗外的风铃晃动得越发剧烈,在清脆的响声中,慕白听到身旁人轻声道:“鹿台的大火逼得谁都不敢靠近那昏庸的君王。”
“只见鹿台上,昏君抱着怀里的爱妃,同她说了一句话。”
慕白怔然,看到阎鹤抬头,望着他,忽而轻笑着慢慢道:“他说,寡人早就知道爱妃是狐狸变的。”
他早就知道面前人是日日吸食他阳气的小鬼。
早在第一天便知道。
也知道如今陪在他身边的小鬼就是邪祟,不是活人。
他阎鹤要比谁都清楚,用不着旁人来提醒警示他。
但是小鬼又如何,是邪祟又如何。
那天师同他说他是青龙伏形的命格,是极好的命格,倘若不沾染邪祟,过了大劫后便能顺遂一生。
可他阎鹤从来都不信命,也无所谓命。
第44章
慕白一向很少看关于情爱的话本。
但在怔然间,他抬头看到了阎鹤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忽然就知道为什么那些关于情爱的话本中常常有闺阁中的小姐同说戏的书生私奔出逃了。
面前人生得朗目疏眉,端着极俊美的皮囊同他说着书,一双黑眸一错不错地望着他,嗓音带着点轻笑。
刹那间,慕白甚至生出一种错觉,似乎他就是话本里的狐狸。
刚才那句话,就是面前人是同他在说。
慕白趴在枕头上,心忽然被轻轻挠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痒痒。
面前人仿佛在同他说,昏庸的纣王不害怕由狐狸变成的妃子。
一向怕鬼的他也不会害怕他这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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