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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节将至,福安巷里的陆宅、谢宅两家却愈发安静下来,就连谢季和也整日里早出晚归的,显得更加冷情。
做活的婆子将洗了一遍衣裳了水‘哗’的泼到地上,跟一旁的粗使婆子嚼起舌根,“整日里连个人影儿都见不着,当真不知道在忙什么。”
“王婆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那家可是一门子读书人,姐弟两个都进了学堂,去学堂自然是得早出晚归的,听说那家姑娘还考进了华清书院的甲班呢!”
王婆子一听,忍不住撇了撇嘴,“抛头露面的小娘子,也能读书?”
“快快打嘴,这话也是好说的?哪家的姑娘千金不搭理傍身的铺子,再说了,能在华清书院的就算是商,也是儒商,你懂什么?就是你家主子也是挤破了头都想进去的。”
王婆子吃瘪,小声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的’,转身就甩了甩盆子,转身走了回去。
“嘁,酸什么?她的闺女伺候主子笔墨被罚了,不去怨主子,倒酸起旁人家的姑娘,真真是糊涂鬼一个……”
这婆子不知道的是,今日陆元芙还真没有去学堂。
今日休沐,也是一年一度的童子试,更是陆元蓁下场的日子。
童子试不比县试,考中了就是秀才。想要走科举路的,第一关就是童子试,人人都能进学堂,却不是人人都有能够考中秀才的资格。只有过了童子试,才能被称为童生,也就意味着有了参加县
试的资格。因此,考试也是最为简单的,仅需不到一日便能考完。
舅舅去了高家,陆元芙干脆也躲了出来,一大早就出来巡店,从兴北街看到长青街,从花容阁逛到宝和楼,如今到了炊间庄,仍旧不停歇,不住地挥舞着扇子。
“这样凉的天,你也不嫌冷。”高梦舒进了包厢,施施然坐下,“瞧瞧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今日下场呢!”
“你来啦,”见高梦舒进来,陆元芙舒了口气,冲着一旁吩咐,“泡一壶红糖姜枣茶过来。我能不着急吗?满打满算也就在学堂里呆了一天,也不知道成不成。”
听着陆元芙的吩咐,高梦舒心里熨帖,自小长大的情分自是不同,连自己快来月事都记着,凡是临月事的日子,自己面前放着的定然是暖身的茶。
“你啊,就是关心则乱。难道以前都是白学的,夫子都白请了不成?退一万步讲,一个童子试罢了,若今年不过,不还是有明年吗?你难道又是那拿不出束脩的?”
“我这不是,心里头着急吗?”如今的科举比之后来的高考还要严苛,能中榜的人数极少,过了这童子试,才能有后面县试的机会。她这个弟弟瞧着沉稳了许多,却是生生压着自己的性子,如今的模样倒是更像从前的陆元苍,仿佛刻意学着英年早逝的哥哥似的。要她说考不上也没什么,就是怕他钻了牛角尖。
陆元芙轻叹了
口气,随即扯开嘴角一笑,“劳动你来陪我,我倒是煞风景起来了。你说的对,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还有明年。高大姑娘快来瞧瞧我这好东西。”
说罢,招了招手,盼儿适时呈上了一个四方的盒子。桃木的盒子打磨的十分光滑,上面刻着花鸟虫鱼的纹样。瞧着像是妆奁,却又不似妆奁盒子精致。
“这是……”
看高梦舒有些迟疑,陆元芙嘴角微扬,“打开瞧瞧就知道了。”
只见盒子打开,里面却是一块一块的四方木块,打磨的十分光滑,将四方的小木块掀开,则刻着不同的图案。
“这……瞧着跟要送去洛京的有些像。”高梦舒迟疑道,“就是材质不同。”
“正是,这就是麻将,不过材质不同,高大姑娘受些委屈。”陆元芙将麻将一股脑的倒在桌子上摊开,又叫两个丫头也坐下陪着,接着道,“虽说不是竹骨玉石,也是央人找的好料子,打磨的最是精细,咱们今日也快活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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