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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大雨。
结束了和羽衣一族与宇智波一族的抗争,千手佛间坐在居室里久久不语。
这次战场上,他七岁儿子的尸首还没有找到。但作为身经百战的忍者,千手佛间很清楚,在羽衣和宇智波的围攻下,绝无生还的可能。
以衣冠为代替的棺材已经在傍晚时下葬。
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千手佛间想起傍晚时长子的顶撞。
十一岁的千手柱间无法接受让七岁的千手瓦间上战场,他顶撞了他,说瓦间明明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要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他做了什么?千手佛间想起来,他愤怒地给了自己的长子一耳光,告诉他不要称呼瓦间为孩子,他是荣耀的战士。
战场上的规则就是这样:只要拿起武器,无论婴儿,都是敌人。
七岁的千手佛间早早地就拿起了武器,已经是出色优秀的忍者,战死沙场是属于他的荣耀。
千手佛间一直都是这么认为,所有人也都是这么认为。
但是,当他脱下软甲,换掉沾满了血液与泥土的衣服,暂时放下武器,独自一人静坐在居室时,千手佛间也会忍不住去想——
七岁,的确还是一个孩子的年龄。
窗外的风吹进来,桌上油灯的灯芯到处乱晃,墙上他的影子也跟着飘忽不定。
“……柱间,他们回来了吗?”
推开居室的门,千手佛间低声向门口的族人问道。
族人点点头,说他们已在大雨前归家。
千手佛间嗯了一声,又回到了居室内。
他的长子已经成长到敢忤逆他的年龄了,但行事作风还是太冒进,也太重感情了。
相比之下,二子千手扉间更冷静更懂得考量,显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不像柱间那么莽撞,没有直接说出口。
想到扉间拦下他对柱间的责打,千手佛间感到欣慰。
要是扉间和柱间都活下来,他们一定能成为相互扶持的兄弟吧。
战争之下,没有什么比血缘上的关系更亲密的了。
千手佛间收敛好自己的思绪,重新拿起桌上的密件细细阅读起来。
如同是要掩盖掉一切人类自相残杀的罪孽,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地作响,战火后浓郁的死气和血腥味慢慢淡去,仿佛这场雨后会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族长——”
忽然,门外的族人急急叩响房门,比起往日,节奏稍显慌乱。
“怎么?”千手佛间拉开门,稍稍蹙眉。
族人立马告知:“族外有一位女子请求来访,说是来还孩子——她背着的似乎是瓦间!”
“什么?!”
千手佛间一脸错愕。
秋子稍微擦拭一下脸上的雨水,看着不远处抱着瓦间哇哇哭的黑发男孩和黑白头发相间的男孩,她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个孩子送回家了。
旁边白发的孩子没有如他的兄弟那样,抱着失而复得的瓦间大哭。他看上去很冷静,只是在看见瓦间的第一眼稍有失态后便调整了过来。
“你是在哪里捡到瓦间的?”
白发男孩径直朝秋子走来。
“瓦间吗?是战场上翻到的。”秋子想了想,如实回答道,“我本来是想要去镇上找落脚的旅馆的,为了快一些就走了近道,没想到穿过了一片战场,感觉还有人活着就翻找了会儿。”
男孩红色的眼睛盯着秋子,想要辨别她言语中的真假。
皱起眉头,目光充满审视的男孩严肃得让秋子有点儿想笑。不过想想这个世界里的孩子似乎都早熟得可怕,她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行动还不便利的瓦间注意到秋子这边的情况,挣扎着推开胸口两个流着海带泪的脑袋:“扉间哥!秋子小姐没有撒谎,她是碰巧经过救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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